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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舊皇權交替,稍有不慎就萬劫不覆。像紅樓裏的林如海,不也死的不明不白。

“臣弟此次下金陵,偶然探知甄家私藏金礦。”

這事兒應禮早就在查了,紅樓裏,甄家那可是滔天的富貴。賈府在甄家面前都算不得什麽。就算太上皇允了甄家私營江南紡織的便利,也絕對沒有這麽大的利。

應禮可不就是好奇嘛,花了不少人手填進去。本想分一杯羹,底下就遞上這消息來,還是洗洗睡吧。這可不能插手。

仔細想想這甄家也沒有那麽大的膽子,都快捅破天了。定是老爺子在後頭撐著,這金礦十之八九的利估計都進了老爺子的私庫。單單是指縫間漏下的也夠甄家榮華富貴了。

“說來也是巧合。臣弟也是借著甄家一場婚事,這才知道了這金礦的位置。” 這金礦的位置和人手他都放在那錦盒裏。上頭兩位要怎麽做,他可就管不著了。

坐在上頭的應禛眼底神色不明,屈起手指敲了敲錦盒。站在一邊的蘇培盛識趣地捧著錦盒退下。

他確實在找這金礦。太上皇喜歡南巡,每去一次都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。而國庫銀子都是有數的,哪裏支撐的了如此耗費。這一查可不就查到了甄家頭上,單接駕就有四回。沒有問題才有鬼。

應禛表示朕就不會如此勞民傷財。他轉了轉大拇指上的扳指:“不提這些。朕這有個好消息,南邊出海的船到岸,把你說的紅薯帶回來了。可真有你說的那般好處?”

“這臣弟不敢斷言。因這土地,氣候的不同。試驗之後才能得出結果。”應禮不知道這世界的紅薯是否高產,當初的土豆,他也是在京郊的地裏試驗了兩年才敢進上的。

“那這件事就交給十七弟了。若是成功,朕便封你個鐵帽子親王。”

“多謝皇上。臣必將鞠躬盡瘁,肝腦塗地。”鐵帽子親王,那是歷史上十三阿哥才有的榮幸啊!不過應禮的目的也達到了,去京郊種兩年紅薯,正好避開太上皇和當今的較量。

“嗯。朕也不多留你了。快去吧!太上皇估計等急了。”應禛臉上這才露出一點笑來,伸手指了指書房外的小太監。

乾清宮的人已經站那兒許久了,我就不信你沒看見。應禮暗自腹誹,這就是故意的吧。

“蘇培盛,傳年羹堯。”這甄家暫時還動不得,太上皇在後頭看著呢。可是那金礦卻是動得,知道了位置,可不就得去分一杯羹。

。。。

去乾清宮的路上,走在一旁的路仁笑瞇瞇地給帶路的小太監塞了個紙封。

那乾清宮的小太監悄悄攏住衣袖,一捏。以他多年收紅包的經驗看來,起碼兩張。怪不得雜家幹爹讓他過來帶路。這禮親王平日裏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的,沒想到還是個財神爺。

他當即就笑瞇了眼,樂呵呵的開口:“禮親王不必擔憂,太上皇今個心情好著呢,還讓禦膳房準備了些甜點心。”

應禮覺得甜點心也不能安慰他的心了。一個地方比一個地方難闖。今兒註定要讓他的父皇失望了。

一到乾清宮,應禮當即就跪下來磕了個頭。也不提甄家的事兒,只推說急著趕回來參加萬壽節,想給父皇一個驚喜。

太上皇在上頭臉色淡淡的。說這老十七孝順,這還真有可能是他做出的事兒。但這也太巧了,剛準備在萬壽節上下旨讓十七回來。

“嘗嘗。”太上皇推了推放在桌子上的點心碟子。

原本站在一旁,就跟沒這個似的李德全就走上前,弓著腰捧著碟子:“禮親王,您可不知道,這點心,可是太上皇特意讓禦膳房按著您的口味做的。”

應禮恭敬的取了一塊,是很甜,我這心裏有點發慌。還有,父皇您能先讓我起來嗎?

等應禮吃完了一碟子點心,太上皇這才撩起眼皮,似是才發現應禮還跪著:“起來吧!”

轉身看向李德全:“狗奴才!十七還跪著,怎麽不見得提醒朕。”

李德全就跪下來,一個勁兒地磕頭,光是聽著就覺得疼。

剛站起來的應禮又跪了下去:“父皇息怒,這是兒臣的本分,不值得您傷神。”

“本分。”太上皇坐在上頭重覆了一遍,輕飄飄的瞟了一眼應禮。指了指底下的椅子:“坐下吧,站著看起來怪累的。”

已經被鬧的沒脾氣的應禮,您這是看我看的累吧?得虧我不是您真的兒子,否則指不定哪天我就被您折騰的要造反了!

應禮坐下,開始漫不經心地拉家常。說到海外來的紅薯種子,語氣裏還帶了點激動。

“皇兄可是說了,若是我能把這件事做成,就封我個鐵帽子親王。”

太上皇轉了轉手腕上的佛珠,看向應禮:“這紅薯真能與土豆媲美?”

應禮心知上鉤了:“十之八九,只是還需要在京郊試驗一兩年。不過兒臣之前也是做過的,想來更容易上手。”

怎麽就這麽巧?剛要用上十七,從金陵回來又要去京郊。可這紅薯也是利國之大器,若是真能與土豆一般,我泱泱大乾朝,國力也能更加強盛。這十七,算了,暫時先放放吧。

“魏珠。”

“奴才在。”

太上皇心知這絕對不是巧合,但也不是下手的好時機。看著這一向孝順的兒子,太上皇覺得自己有了那麽一點點父愛。

“十七啊,就依著你皇兄。這奴才你也拿去使,若有什麽不長眼的,盡管讓他料理了。”

“多謝父皇,兒臣必將傾盡全力。”應禮又跪下磕了個頭,他麻木了。不就是要塞個監督順帶偷師的人麽,他已經完全習慣了。

。。。

“那就有勞魏公公了!”應禮拱了拱手。

“不敢,不敢。奴才任憑禮親王差遣。”這魏珠笑的像個彌勒佛似的彎著腰:“不知王爺是現在去京郊,還是?”

“本王剛從金陵回來,還未拜訪外祖父家。後日去如何。”

京城上下有哪個不知道,這位王爺對自己外祖父家的優待。魏珠腰弓的更厲害了:“一切由王爺做主。”

好說,好說。應禮擺擺手,滿是笑意的離開了乾清宮。

一旁的耳房裏,梁九功正在教訓他的幹兒子:“雜家還不知道你有這樣的能耐,還敢收人家禮親王的銀子。你這是老壽星上吊,嫌命長了啊!”

一旁的小太監也很委屈:“是禮親王的貼身太監自己給的。再說,幹爹你不是說過這種銀子能收的嗎?還是你讓我去的!”

我是說過,但我也說過要看人啊。人家禮親王是什麽人?在兩任皇帝心裏都排得上號。我讓你去,我那是讓你去跟人家打好關系,混個臉熟。結果你倒好,還收了人家銀子。

梁九功覺得要不是這個小太監和自己出自一個地方,平日裏還親親熱熱地喊著幹爹。他早就換個幹兒子了。

“下回禮親王再來,還是你去。這回可不能收下了啊!”

小太監嘴裏嘀咕了兩句:“知道了,知道了。”

梁九功瞇了瞇他那細長的眼:“你說什麽?”

“是!幹爹!”小太監條件反射的大聲應了一句。

!!這要不是離得遠,被砍了腦袋都沒處說。我還是換個幹兒子吧。

出了皇城,應禮就去了李府。李文和他長子早早地侯在門外。

“應禮這次要多謝外祖父了。”應禮知道若是沒有紅薯這件事兒,太上皇的那一關估計難過。

“在皇兄和父皇面前都過了明路,後日就去京郊種紅薯。”應禮用手敲了敲桌面:“這京城局勢越發不穩起來,李府還是低調行事比較好。若是有什麽難辦的,差人去個信。”

李文的大兒子李繼一直很佩服自家父親,當年一眼就看出應禮不是個簡單人物,傾力相助。如今李家,也算是個了不得的世家。兩皇的權力鬥爭,不知道倒了多少家權貴,李府到現在都是安穩的。

“王爺說笑了,李府可是堅定地跟著王爺後頭。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。”李文撫了撫稀疏的胡子,很是得意。

應禮擡頭看了一眼,沒幾根兒了。也罷,他又不是個不念舊情的人,李府對他的好,他十倍還之。

“還有就是,”應禮覺得自己有點別扭:“聽說外祖母見了不少世家貴女?”

說到這事兒,李文也點點頭:“王爺年紀也不小了。這京城的世家貴女定親的早。有不少人上門來問。”若不是為了多加一門助力,李文自己都恨不得來個親上加親,表兄妹情緣也很好嘛。

沒辦法。家有優質男啊!就說自家外甥這長相,俊美無雙。這家世,馬上就要有個鐵帽子親王,那可是世襲。這品格,雖然冷漠了些,但待人接物無一不是溫和有禮,謙謙公子。哪一項拿出來不是人中龍鳳?

無意間被年紀不小的應禮:...我覺得我還小。

“恐怕還得等兩年。起碼要等紅薯試驗完成。”應禮略略頓了頓:“而且這家世不能太好,皇兄若是封了鐵帽子親王,還是得避嫌。”

嗯?是這樣嗎?李繼雖然覺得有點怪怪的。但聽著還是蠻有道理的。

至於人精子李文立馬住了口,眉毛上挑的撇了一眼應禮,這情況不對呀!

等送了應禮出府,李繼才有功夫問他父親:“難不成王爺還真得兩年後再相看?”

李文'嘖'了一聲,這蠢兒子!也懶得理會他,慢吞吞的摸著他的胡子往回走。他堂堂親王,有什麽可忌諱的?難不成其他親王還都不能娶世家貴女?

不過是少年慕艾罷了。也不知道是哪家的閨秀。嗯,他前幾個月才下金陵,那姑娘必定兩年內不能嫁,家世算不上好。要不要去派人查查呢?算了,還是給年輕人一點空間吧。想當年我也...

應禮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李文這個老狐貍扒了個幹凈。就是心裏有點發毛,剛剛李文眼神有些奇怪。莫不是眼睛抽筋了!

心情不大好的應禮決心找個人一起分擔一下痛苦。就他了,自己的好兄弟,薛蟠。

“薛蟠在軍營還好嗎?”

是的,離開金陵後,應禮就將薛蟠扔到了軍中。還讓熟識的李將軍特殊關照一下,多操練操練,改改一身的壞脾氣。

遠在金陵的薛蟠:到底是誰害我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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